實際上,拜登政府遭遇的這場債務危機早有征兆。在去年贏得國會眾院多數席位之後共和黨就已放言,如拜登政府不大幅度削減預算,絕不提升債務上限,反而要將其再壓低1.4萬億美元。拜登則在中期大選前就誓言絕不在債務上限博弈中向共和黨妥協。而共和黨在中期大選中出乎意料的糟糕表現(僅在眾院獲得微弱多數),似乎更加堅定了拜登政府決不妥協的信心和鬥志。
在新冠疫情、俄烏衝突、西方對俄“全方位”的嚴厲制裁、高通脹和美聯儲連續加息縮表的衝擊下,全球經濟持續低迷,包括美國在內的許多發達國家都不同程度地進入“技術性”衰退。同時,全球債務快速上升,已突破330萬億美元大關。除國家債務外,美國私人債務(包括房貸在內的各種抵押貸款、汽車貸款以及信用卡賬單等消費貸款等)也已達到21萬億美元,而其全球外匯儲備僅有12.8萬億美元。在此情況下,一旦美國財政部的舉債空間因債務上限被“封頂”而用盡,必然引發國際金融市場上恐慌性的拋售美債(實際已經出現),進而迫使美國債務違約。
筆者一向認為,自特朗普執政以來,作為世界霸權國家,美國因社會高度分裂、國民國家認同上的對立、政治極化導致的高度政治不確定性,加之不負責任的貨幣政策、難以為繼的債台高築以及美元武器化導致的美元信用持續下滑,是當今世界政治和經濟的根本亂源。就中美關係而言,美國高度的政治不確定性是維持中美關係穩定的最大障礙。而維護全球金融秩序的穩定(包括防止美債違約),則是目前兩國最大的共同利益之一。作為世界第一經濟大國和第一貿易大國的美中兩國,為實現這一目標需要再次“同船共渡”。從這個意義上看,包括財長耶倫在內的美國政府高層急於訪華,其內在的需求是顯而易見的。
來源:環球時報 作者:黃靖(上海外國語大學特聘教授、博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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