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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騰飛錯在何處?

http://www.CRNTT.com   2010-05-21 10:19:39  


 
  有意思的是,袁著還會對王朝傳世年數作出流俗迷信的說明:“北宋960年到1127年,歷經168年而亡,這個數還挺吉利。”(頁174)倘若如此,元朝從1271年到1368年,歷經98年,“98”者,“就發”也,比北宋還吉利呢!這樣講史,不啻是在兜售《推背圖》。

  至於袁著對中國歷史的虛無主義態度,更令人吃驚。他說:“雖然中國也有蒙古族,但成吉思汗出生在外蒙古,埋葬在外蒙古,跟咱不是一回事。”(頁180)顯然要把成吉思汗與他的歷史從中國史中劃出去,且不論這種主張有違於當前的民族團結與國家統一,即便在歷史觀上也十分荒謬,明修《元史》還把成吉思汗列為《太祖紀》,袁著的史觀竟比被他痛罵的明朝還要虛無與落後。

  其二,聖主權臣的政治觀。袁著對明朝深惡痛絕,對清朝卻獨多好評。他評論成吉思汗時說:“中國歷史上第一次亡國滅種,沒有什麼可值得紀念的,更不能把它當做驕傲。”(頁180)倘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詰問他:清朝可是中國歷史上第二次亡國滅種,有什麼可誇耀的?不知他何以自解。對清朝有好評也不妨,但用語卻折射出其政治觀大成問題。他說:“其實明朝是中國歷史上最黑暗的王朝,皇上一個賽一個混蛋。清朝雖然也殺過一些人,也幹過剃發令這樣的蠢事,但卻是最聖明的王朝。順、康、雍、乾都是不世出的聖主。”(頁222)總之,王朝“最聖明”,聖主“不世出”,真的還想早活三百年,做聖主治下的臣民。

  至於介於“聖主”與臣民之間最佳吏治,他也有獨到之見:“你看中國歷史上凡是作出成績的官沒有清官,包拯、海瑞這些人絕對做不出成績來。一般都是那種介乎清官與贓官之間的那種權臣。”(頁261)在他看來,對於老百姓,公正廉潔的清官反不及有點貪贓的權臣,堂而皇之地倡導專權,容忍贓賄。崇拜聖主,推崇權臣,這就是袁著鼓吹的政治觀。

  其三,佛教救世的宗教觀。著者缺乏中國佛教史的基本常識,斷然認定:“中國的僧人只要化緣就全是騙子。”(頁196)也不知他是否查遍了《高僧傳》及其所有續作,完全找不到曾經化緣的大德高僧,才下如此絕對的結論。這裡,不妨請他重讀其自序中的聲明:“不能先拿出一個結論,然後把對我有利的史實拿來,有選擇性地遺忘,這樣是很可怕的。”

  盡管對佛教沒有研究,袁著卻為中國建設和諧社會開出了救世藥方:“很好的例子是印度,它貧富分化比中國嚴重,但是人家沒見砸垃圾桶,也沒見偷井蓋的,沒見把公園護欄給掰走的,就因為篤信宗教。雖然印度人不是信佛教,信的是印度教,但佛教的教義很多是從它那兒吸收來的。所以多宣傳點兒這個,對於和諧社會多有好處。”(頁88)當局提倡的“和諧社會”,只能乞靈於佛教教義,真不知今世何世!

  其四,大學至上的教育觀。在教育觀上,袁著仍停留在“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水平上。他說:“今天也一樣,也是‘六經勤向窗前讀’。……你連大學都沒上,你就看超市缺不缺扛貨的。大學沒畢業工作都找不著。你讀大學的,黃金屋、顔如玉、車馬簇。不讀,鐵皮屋、柴禾妞、棒子面、自行車。”(頁157)言語之間充滿了對超市扛貨工與柴禾妞的輕鄙,完全缺少那種工作不同而尊嚴平等的觀念,這種“大學至上”的教育觀與人才觀,實在令人不敢苟同。

  其五,鮮廉寡恥的家國觀。在家國觀上,袁著毫無大是大非的原則立場。他先是斷言:“中國人輕家國而重鄉土,勇於私鬥,怯於公戰。打架勇敢著呢,你看我媳婦一眼我跟你沒完。外敵入侵就膽小,異形【邦】打過來了,我躲著。”(頁160)他講這段話時,不知欲置岳飛抗金、文天祥抗元、史可法抗清與現代中國八年抗戰於何地?他還聲稱:“為什麼農民擁護清朝,聖天子,太聖明了,同一個民族讓我們沒法活,還是異族讓我們活的不錯,那我們幹什麼不擁護異族?所以中國人沒有這種觀念,誰讓我活下去,我就擁護誰。”(頁226)吹捧清朝不遺餘力,卻置嘉定三屠與揚州十日於不顧,匍匐山呼“聖天子,太聖明”,泯滅起碼的民族大義,公然鼓吹“誰讓我活下去,我就擁護誰”,鮮廉寡恥,一至於此!

  其六,大漢族主義的民族觀。在民族問題上,袁著以大漢族主義的優越感,對歷史上的少數民族不憚使用輕侮的用語。他說:“犬戎是野人。太野蠻了這幫人。我們中原這個民族叫華夏,名字特別好聽,華是美麗的意思,夏就是大的意思,是個又大又美麗的民族。……蠻夷戎狄已經是不怎麼樣的詞兒,已經讓你說得夠慘的了,還不夠慘?犬戎!”(頁19)在講到墨家尚賢時,他又拿犬戎開涮:“任用賢人,進行選舉,最好國君都選舉產生。這個不太現實,那是美國總統選舉方法,萬一選出的國君是個犬戎,肯定不讓上。”(頁33)在其內心深處,不僅鄙視犬戎,也傳達出他把合法選舉程序不當一回事。

  惟其如此,袁著對中華民族內部,流露出強烈的大漢族主義,認為“五十六個民族里面文明程度最高的當然是漢族,剩下和漢族有一拼的,其實就應該是藏族”(頁123)。在世界民族中,則貶斥黑人,宣稱“黑人也一樣,他的民族這麼落後,就因為他沒有國家概念,只有部落的概念”(頁146)。這種民族觀比起孫中山與林肯來,倒退不可以道裡計,哪里還有民族平等的現代理念!

  其七,荒唐狂悖的國際觀。在國際問題上,袁著更是荒謬狂妄而口無遮攔。在古代東亞,中華文化對周邊國家雖具主導性的影響,但在國家關系上,從今天說來則是對等的。而他卻說:“甚至至今,韓國和日本的祭孔日都比中國要隆重,中國的儒生也從來都把它們當做中國的兩個省,只不過不太聽話而已。”(頁27)而在釣魚島問題上,他竟為對手提供論據:清朝“東南是到台灣澎湖釣魚島。我們得特殊提一下這個地方在那個時候是咱們的,咱們可能那會兒也沒認真拿它當回事,現在就不好說了,現在你說是你的,你上面也沒人,你也弄不了。不像韓國那個獨島,人家真來勁,咱也不能跟韓國人幹那事兒,面子不如肚子管用”(頁250)。袁著公然認為釣魚島歸屬“現在就不好說了”,還以“面子不如肚子管用”為理由,主張將中國領土拱手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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