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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賢亮曾稱情人不止20個 不可能一夫一妻

http://www.CRNTT.com   2014-09-29 10:25:02  


 
  答:那些年,我已經30多歲了。農場里有個豬倌,舊社會當過連長,他40多快50歲了。那時候家里都吃不飽,喂豬的不是有好多菜葉子嗎,就有個小女孩,13歲,每天提著菜籃子來找他要點生菜葉子。來往多了,有一次,他就去摸摸她親親她,女孩也不拒絕,然後就弄起來了。兩個人的性關係從她13歲一直保持到17歲,後來被發現了,要槍斃人。結果小女孩一口咬定不是強姦,是自願的,甚至還願意嫁給他。

  這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這是性。他被判刑十年。鬥爭會開完了,第二天就要拉到勞改隊去,晚上他跟我住一個房間,我都要睡覺了,他跟我說到快天亮。說的是他這三年和女孩的故事。他說他這一輩子也不冤了,反正在這兒喂豬,到勞改隊也喂豬。

  聞所未聞。我從來沒有跟女性接觸過,就好像我從來沒有吃過糖,就知道糖非常甜,弄了半天你還是不知道滋味。他跟我說性多麼舒服、怎麼有趣,我聽得目瞪口呆,一點沒引起我的性欲。我說該睡了,他說不行,還把我搖醒,因為他進勞改隊就不敢說這些話了,那是最後一次,非要找我傾訴。現在回想起來,那寫下來簡直是一本淫書,比《肉蒲團》還《肉蒲團》。

  我還要過飯。我在銀川實在餓得受不了,跑到蘭州。蘭州比勞改隊還餓,滿蘭州站幾千個要飯的。一個40多歲的男人拉著一個女娃娃,看起來像15、16歲,就問人要飯。我當時覺得奇怪,我們總是問“同志給一點吧”,他問“你要不要”。

  我那時候一個星期才解一次大便,要憑手摳,摳下來像羊糞一樣一塊塊黑顔色的。一次大便我至少40分鐘到一個小時,蹲得站不起來,所以我就得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我跑到外面,蹲一蹲,摳一摳,然後再站起來,就看見那個小姑娘和一個幹部模樣的人來了。原來,問他要不要,是要這個姑娘賣淫。那個時候,男人餓,都不能勃起啊,幹部也餓,都沒那個興趣,就全身摸摸,然後給那麼一塊小餅子。

  這一次,我哭了。你說我恨不恨,我需不需要寫實話。經歷過這些之後,還寫得出詩嗎?沒有任何詩意。俄羅斯人經歷過苦難還能寫詩,因為他們沒有經歷過大饑餓。

  問:饑餓和性壓抑,到1979年終於結束了。

  答:林彪死了,我就知道我的時代快來了。那時候,我跟一個老頭住一起,要想找個能看東西寫東西的地方,只能結婚。我找了一個女人同居。我是反革命和右派,她是壞分子,我40歲,她39歲,就像我的《牧馬人》里寫的一樣。但是到了1978年,她摘了帽子,回老家了。

  問:她算你第一個女人嗎?

  答:對。

  問:在一起之前有互相了解嗎?

  答:沒有。

  問:有愛情嗎?

  答:有愛情。

  問:愛情是什麼?

  答:愛情就是依賴感。我對她的依賴,現在性上面倒不記得了。但我永遠記得夏天的時候,白天勞動曬了一天,回家她給我擦背,我給她擦背。

  問:現在還相信愛情嗎?

  答:恩格斯說得很透,愛情的基礎是性。我相信愛情就是在性上面有快感,而不相信柏拉圖式的愛情。

  問:後來對愛情的理解變了。

  答:對。好像我一輩子也沒戀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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