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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網移動版 現代政治家需要什麼樣的文藝主張 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社微信
http://www.CRNTT.com   2014-10-20 11:12:04


 
  著名表演藝術家趙丹在“文革”期間,深受殘酷迫害,被囚禁達5年之久。臨終前,他留下著名遺言:“黨管文藝太具體,文藝沒希望。”陳雲聞此淡淡說了一句:“(趙丹)臨死還放了個屁。”

  經歷了革命血雨腥風,經歷了“三反五反”摧殘,經歷了史無前例“文革”,經歷了被驅逐的“第二種忠誠”,經歷了一個個有獨立思想和風骨的文藝家被失蹤、被打擊,而今,中國文藝家們還有幾個擁有魯迅那樣的風骨?還有誰像蕭軍那樣敢面對領袖桀驁不馴?還有誰像梁漱溟那樣敢面對領袖嚴詞批評?自由是知識分子的命根,風骨是知識分子的魂魄。床底下的花草,怎能自由生長,迎風搖弋,怎能姹紫嫣紅,春色滿園?藝術家若無自由,何來創作活力?若無風骨,談何守望正義?

  高壓政治讓中國文藝家們如履薄冰。一貫逼仄的政治環境,壓抑、扼殺了中國文藝家的創造力,而沒有教堂的市場經濟,則催生了一批文藝肥豬,中國文藝難以誕生世界級大師。那些奉旨而作的文藝家們,有多少作品經得起歷史檢視,有多少作品在世界上產生了影響?張藝謀電影走向了世界,是他的鏡頭生動觸及了中國普通人的人性。共產黨員作家莫言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是他的作品把高密東北鄉小人物安放在世界文學的版圖上。這些作品,和革命,和黨性,和“為人民服務”口號,和主旋律,沒有一毛錢關系。

  在莫言獲獎前,中國人一直有十分糾結的諾貝爾獎情結。不管中國人怎樣捉急火燎,諾貝爾文學獎依然只頒給人性,而不頒給黨性。但并不是社會主義國家的文學家就無緣諾獎。社會主義國家的良知作家,諾獎一樣青睞。南斯拉夫作家安德裡奇的長篇小說《橋》獲得過諾獎,前蘇聯詩人蒲寧、作家帕斯捷爾納克、肖洛霍夫、索爾仁尼琴、布羅茨基獲得過諾獎,中國移民法國的作家高行健早在2000年就獲得了諾獎。一個國家的作家,如果沒有獨立的人格,沒有獨立的思考,沒有獨立的智慧,沒有悲憫情懷,沒有普世價值,沒有人類的夢想精神,而是充滿階級鬥爭的反人類思想,怎有資格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呢?

  莫言在東亞文學論壇上的演講中,立場鮮明地說:“在這樣的時代,我們的文學其實擔當著重大責任,這就是拯救地球、拯救人類的責任。我們要用我們的作品告訴人們,尤其是那些用不正當手段獲得了財富和權勢的富貴者們,他們是罪人,神靈是不會保佑他們的。我們要用我們的作品告訴那些虛偽的政治家們,所謂的國家利益并不是至高無上的,真正至高無上的是人類的長遠利益。”莫言在這次座談會上,一直莫言。不為權力抬轎子,不做權力的奴隸,與權力保持距離,這是諾獎作家、藝術大師應有的風骨。

  我讀過高行健許多作品。早在中學時代,就讀過他的中篇小說集《有只鴿子叫紅唇兒》,很多精彩片段,至今記憶猶新。他的無場次話劇《絕對信號》被譽為中國新戲劇的開山之作。他是黃皮膚黑眼睛的華人中,第一個獲得諾獎的中文作家,但也是當局一直避諱、不願宣傳的諾獎作家。瑞典科學院對高行健作如下評價:“具普遍價值、刻骨銘心的洞察力和語言的豐富機智,為中文小說藝術和戲劇開辟了新的道路”。他深信文學是純粹的,而且具有藝術的尊嚴。他一直以此為寫作的原則,練出一種“冷的文學”。什麼是“冷的文學”?它只屬於個人,抽離而非政治化,逃避口號式的喧囂,文氣卻又沛然洋溢紙上。高行健深刻地說:“文學原本同政治無關,只是純然個人的事情,一番觀察,一種對經驗的回顧,一些臆想和種種感受,某種心態的表達,兼以對思考的滿足。其所以轟動,不幸全在於政治的需要,或受攻擊,或被捧場,不由自主弄成了一種工具、一件武器、一個靶子,以至於喪失了文學的本性。所謂作家,無非是一個人自己在說話、在寫作,他人可聽可不聽,可讀可不讀,既不是為民請命的英雄,也不值得作為偶像來崇拜,更不是罪人或民衆或政治勢力的敵人。之所以有時竟跟著作品受難,只因為是他人的需要。當權勢者需要制造幾個敵人來轉移民衆的注意力的時候,作家便成為一種犧牲品。而更真不幸的是,弄暈了的作家竟也以為當祭品是一種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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