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ML格式】 【 】 【打 印】 
【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第4頁 】 
劉紹銘:很多東西都是在讀書之外學的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07-10-23 16:52:15  


  
  ●學東西是個人的事,但學校環境會給你很大影響
  
  1966年,劉紹銘得到美國印第安納大學比較文學博士學位後,任教于香港中文大學、國立新加坡大學、夏威夷大學、美國威斯康辛大學、香港嶺南大學等大學,曾任香港嶺南大學翻譯系講座教授、中文系主任。

  他翻譯有奧維爾《一九八四》、馬拉默德《夥計》等;與夏志清有深交,協助其出版《中國現代小說史》中譯本,並擔任部分翻譯工作。近年來劉紹銘致力散文寫作,出版《文字還能感人的時代》、《一爐煙火》、《煙雨平生》等。
  
  記者:1966年“文革”爆發時,你瞭解大陸的情況嗎?

  劉紹銘:我是1966年拿學位的。那時候我還在美國,半年沒有跟家裏通過一次電話,太貴了,打電話要跑到電話局去,先付錢。1967年我回香港,剛好是“文革”時期,左派搞暴動,把好幾個人澆汽油燒死了。凡是左派的高樓大廈,上面都寫著“戰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萬歲!”一條一條的,好恐怖啊!街上搞遊行,很多人都把店鋪關起來。

  記者:在(上世紀)70年代的時候,有些海外學人受邀回祖國探親參觀後,說了許多現在看來不大站得住腳的話。

  劉紹銘:楊振寧、韓素音回來講了很多假話,什麼原因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記者:在美國教書的學術氣氛,跟原來在臺灣大學感覺到的氣氛有什麼不一樣?

  劉紹銘:台大的生活很自由。美國更自由,研究生都不用考試。學東西都是個人的,離開教師以外,沒有一個學校可以真正教你什麼東西,可是整個學校的環境給你很大影響,很多東西都是在讀書以外學的。

  記者:楊憲益先生講起他在牛津大學,整天就是聊天泡圖書館。

  劉紹銘:我是非常贊同的,我們在讀書時有時候就是晚上喝酒聊天。

  記者:你在美國結了婚嗎?

  劉紹銘:不,在臺灣結了婚,從美國回來,到了臺灣遇到親戚介紹,結婚後就回美國。

  記者:在美國的時候,和余英時先生、許倬雲先生有沒有聯繫?

  劉紹銘:我們在同一個基金會裏面做評審工作,一年一次,我看他們是長輩,其實是同輩,可是他們比我出道早。

  記者:1994年,你為什麼選擇回香港?

  劉紹銘:那一年有人告訴我,在嶺南大學有訪問學者,我在美國待久了,就想溜了。所以第一年,從1994年到1995年是訪問教授。

  嶺南大學那時候剛好是改變了,沒有什麼人才,因為系裏沒有一個所謂資深教授,所以他們希望我留下來,做翻譯系主任。我那時候已經差不多60歲了,很難回到美國再去過十年了,所以我就留下來,一直到2004年退休。

  記者:在香港教學環境,跟在美國教學環境有什麼不一樣?

  劉紹銘:在香港的學校裏,班上的同學基本上是不問問題的,老師上課由頭到尾都是老師在講。這一點跟在美國是完全不一樣的。

  可能是童年的波折影響了我一生為人處事的作風。我拿了學位後在美國任教的幾年,做過不少傻事。因為自己生性勤奮,所以平生最恨遊手好閒的人,尤其是自己學生中的這類人。

  有一次,我居然把一位在我班上讀書一直懶懶散散的美國少爺,召到我辦公室去申以大義。他也嚇了一跳,因為他說自己念不念書,連他父母都不關心。後來我檢討一下:自己也太孟浪了。這是“天府之國”,遊手好閒的人一樣不會挨餓。而且,創出蘋果電腦這種大企業的人,不正是個美國版的“拒絕聯考的小子”麼?

  記者:你在文章裏不停地勸學生一定要學好英文。

  劉紹銘:我們現在寫什麼,研究什麼,英文沒有一天離得開。

  記者:你的散文寫得最多的是在香港?

  劉紹銘:因為香港的環境跟美國不一樣,寫東西跟環境有關係。在美國,你為了學位、評審什麼東西,非要寫學報文章不可。學報文章寫出來要很多資料,而且要很多同行在學術會議上會探討。在香港,碼頭就小了,寫散文就不用做研究嘛。

  劉紹銘小傳  

  劉紹銘:1934年生於香港,廣東惠陽人。1960年畢業于臺灣大學外文系,1966年獲美國印第安納大學比較文學博士學位。曾任教香港中文大學、國立新加坡大學、夏威夷大學、美國威斯康辛大學、香港嶺南大學。著有散文集《舊時香港》、《文字還能感人的時代》、《一爐煙火》、《煙雨平生》、《吃馬鈴薯的日子》,小說《二殘遊記》,專論《曹禺論》,譯有奧維爾《一九八四》、馬拉默德《夥計》,英文編譯《含英咀華:中國古典文學英譯》(合編)等。(來源:南方都市報)


 【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第4頁 】


CNML格式】 【 】 【打 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