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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陌生的鄰居(下)

http://www.CRNTT.com   2011-07-03 09:51:36  


 
  中印交流的樣本

  文/本刊記者 劉子超 發自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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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399年,已近花甲之年的法顯決定去印度求法。他從長安出發,經河西走廊,度越新疆境內的沙漠,逾帕米爾高原,經巴基斯坦進阿富汗,然後東入印度。

  在尼泊爾南部至恒河下游的佛教中心地帶,法顯學習梵書梵語3年,抄寫經律。然後他沿恒河而下,到達加爾各答,揚帆渡海至獅子國今天的斯里蘭卡。法顯在那裡學習兩年,乘船經蘇門答臘和爪哇北上。等他終於回到東晉的國都建康時,已是公元413年。

  法顯的經歷至今還有跡可循。在《佛國記》一書中,法顯以樸素的筆觸記錄了一路上的見聞。

  他是中印文化互動的先驅者。從西漢末年開始,印度的僧侶和知識分子便來華傳譯經籍。到了曹魏末年,中國的知識分子開始西行求法運動。這一風潮綿延數百年,曾經蔚為大觀。在公元第一千紀的大多數時間及其後的悠長歲月中,中國與印度之間的知識聯繫在兩國歷史上都是重要的。

  印度僧人到達中國的最早記載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世紀。

  漢明帝在夢中見到佛陀,於是派遣一幹人前往印度尋覓。竺法蘭與攝摩騰就這樣以一匹白馬載負大量經卷和舍利到達洛陽,明帝在那裡為他們修建了著名的白馬寺。

  從那時起,印度的僧人和學者源源不斷地來到中國。數以千記的梵語文獻被譯成中文,就像我們現在大量翻譯西方著作。這一過程一直持續到宋代。此時,理學終於居於意識形態的主導,而在印度,佛教已經走向衰亡。

  與印度一樣,大批中國學者也在前往印度學習佛教和其他知識,其中很多人客居印度十多年甚至更長時間。這一游學運動從曹魏末年的朱士行開始,此後見於記載的,西晉有竺法護,東晉初有康法朗、於法蘭,東晉中期以後有竺佛念、慧常、進行、慧辯等人。他們都是法顯的先驅,但成就和聲名都不及法顯。陸去海還,廣游西土,留學天竺,攜經以歸,法顯仍然算得上是第一人。

  在《佛國記》的跋文裡,法顯曾自雲:“顧尋所經,不覺心動汗流,所以乘危履險,不惜此形者,蓋是志有所存,專其愚直,故投命於不必全之地,以達萬一之冀。”

  由此可見,這樣的游學最初兼具探險的性質。如果不是有堅韌的意志和對文化交流的強烈渴望,這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留學生當屬玄奘大師。他的境遇比幾百年前的法顯要好一些。雖然他從長安啟程時和法顯一樣只是一名普通僧人,但不久他就結識了高昌王鞠文泰,約為兄弟。

  玄奘在印度游歷長達16年之久,其中包括近十年在那爛陀大學的留學歲月。那爛陀大學堪比現在的哈佛、劍橋,是當時最重要的綜合性學術機構。據載,那爛陀專門派出200名僧眾迎接玄奘入校。

  玄奘來印度的最重要目的是學習《瑜伽師地論》,他拜戒賢長老為師。玄奘很快以驚人的天賦和學識脫穎而出,躋身於那爛陀十大法師之列。之後,他遍訪印度的重要知識分子,成為大乘佛教的集大成者。玄奘還會見了北印度信奉佛教的皇帝戒日王,戒日王為他設立法會,邀請各地外道前來辯論,結果十天之內無人可以戰勝玄奘,玄奘聲名大噪,被印度的知識分子尊為“大乘天”和“解脫天”。

  印度貝拿勒斯印度教大學的文化史專家Rana P.B.Singh告訴本刊記者,玄奘至今仍是印度人最熟悉的中國人。他把他的著作《佛陀走過的地方》也獻給這位偉大的中國學者。

  這一方面固然說明,玄奘在中印交往上的巨大成就,以及這種交往所達到的深度;另一方面也說明,在這之後的歲月裡,中印交往出現了某種“短路”,以至玄奘的成就至今無法被後人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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