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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評月刊:文化統合 以《詩經》外交為例 | |
http://www.CRNTT.com 2024-09-01 00:01:14 |
對於諸侯國,《詩經》以“國”代稱或直呼國名,譬如“惠此京師,以綏四國”(《大雅·皇矣》)、“南國是式”(《大雅·崧高》)等,分别指代夏商和其他諸侯國;《大雅·綿》中“虞芮質厥成”具體講到虞國和芮國。《詩經》中的“國風”部分收詩160篇,其中包括:周南、召南、邶、鄘、衛、王、鄭、齊、魏、唐、秦、陳、檜、曹、豳,是十五個封國的民歌,又稱“十五國風”。需要說明的是,周王室東遷後權勢大衰,無法支配諸侯國,各諸侯國卻主權特徵鮮明,不僅成為春秋時期國際關係的成員單位,更是國際關係的主體。 “方國”,指的是當時的邦國聯盟,像《大雅·大明》記載的“厥德不回,以受方國”。蘇秉琦先生提出中國國家起源發展的“古國—方國—帝國”模型,認為方國是更加成熟發達的國家,夏商周都是方國之君,是在方國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大國。⑦袁建平進一步將其細分為“邦國—方國—王國—帝國”四階段,提出商取代夏之前是方國,滅夏后成為王國;周滅商之前是方國,滅商後就是王國;包括“春秋五霸”、“戰國七雄”等都是實力強大的方國。衹不過,夏商周是方國聯盟構成的王國,直到秦代發展為帝國文明。⑧在王柯看來,《尚書·周書·牧誓》篇為周武王出兵討伐商紂王時的宣誓文,武王的部隊是由“牧誓八國”組成“多民族聯軍”⑨,其實就是八個方國。大的方國往往是諸多小方國的聯盟。此外,像“使不挾四方”(《大雅·大明》)、“四方來賀”(《大雅·下武》)、“惠此中國,以綏四方”(《大雅·民勞》)等文本的“四方”、“方”都是方國的概指。 《詩經》中描述的四夷方國有:周太王時期的“混夷”(《大雅·綿》)、“串夷”(《大雅·皇矣》),周厲王時期的“蠻方”(《大雅·抑》)等。此外,像《國風》中的《鄘風·定之方中》《鄘風·載馳》《鄭風·清人》等詩反映的是衛文公時期與北方戎狄的關係。當然,《詩經》不可能系統記載當時所有的四夷方國,像鬼方(康王時期)、虎方(昭王時期)、揚越(穆王時期)、條戎、奔戎、申戎(宣王時期)等就没有記載。實際上,從《商頌·玄鳥》描述中可以看出,方國數量在商朝達到高峰,之後隨著國家間的戰争征伐,如《大雅·皇矣》記載的“以伐崇墉”(周文王征伐商朝友邦崇國)、《大雅·大明》記載的“燮伐大商”(周武王聯合諸侯國伐殷商)和西周分封制的發展,華夏文明內部方國數量驟减,跨越外服的周邊四夷方國也在不斷整合之中。 綜上所述,從政治行為體的關係結構來看,作為宗主國、代表周王室權力核心的“有周”“時夏”(《頌·時邁》)或“中國”(《大雅·民勞》),與拱衛王室的諸侯國以及周邊四夷方國,通過內外服、分封制等制度優勢〔“明昭有周,式序在位”(《頌·時邁》)〕和政治文化輻射力〔“我求懿德,肆於時夏”(《頌·時邁》)〕,形成中心國、次中心國、跨境國、周邊外圍國等不同層級,並全部統合於“天下體系”內,形成一個向心結構的多中心政治共同體。各政治行為體身處“天下體系”,在人文地理與文化心理上具有一定的政治統合度,但由於地理遠近、血緣親疏、文明程度等因素又使其具有高度的政治自主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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