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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師誰的童年?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09-09-11 22:17:12  


  作者:劉長鋒 廣東省廣州市 教育工作者

  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期末考試我是全班第一名,另外一個女同學是第二名。作為期末表彰,老師獎勵第一名和第二名每人一個兩毛錢的作業本。一個作業本的獎勵帶來的喜悅只是一瞬間的念頭,在接過作業本的那一瞬間,老師狠狠地搧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第一名語文數學兩門課,都沒有上90分,你還是班長,怎麼給同學帶頭?”搧完我兩個耳光後,老師怒氣衝衝,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教師節將近,網上出現很多“曬”老師的帖子。很多白領說,畢業後生活壓力大,用發帖談論老師的方式能夠回顧一下自己青澀的學生時光,起到很好的放鬆作用。(《廣州日報》9月9日)看到不少白領在網上“曬老師”,我就突然想起這個小插曲。而且想起的不僅僅只是這個,還有老師灰頭灰臉地帶著我們一起上山拾柴火、采草藥;想起了我們午休時跑到野外去摘剛長出的毛絨絨酸澀的杏子,被老師發現後,用桌子堵上門,看著老師拿著一根竹棍子在窗外惱羞成怒的樣子。如果說這是一種童年生活的模糊影像,那麼,這無疑是我們成長歷程中,非常令人難忘的一頁。 

  塵土飛揚的球場上,掉了皮的籃球一樣可以讓我們歡呼雀躍;臉上剛才火辣辣地一巴掌帶來的沮喪,瞬間就會被老鷹抓小雞的遊戲徹底驅散。一張三好學生的小獎狀,拿回家,小心翼翼地貼在泥巴墻上,足以讓一個家庭榮耀整整一年。等等等等,這一切,只是一個模糊的回憶,但同樣,卻是一段足矣珍藏一生的幸福時光。 

  鄰居家的小姑娘,才上小學一年級,在我看著她成長的過程中,“全國少兒書法大賽優秀獎”的獎杯,“華夏少年英才杯”舞蹈大賽的“銀獎”,某某報社“優秀少年通訊員”的榮譽證等,滿滿實實地塞滿了小姑娘的臥房。但是談到小姑娘的未來發展,我的同事,小姑娘的父親,仍是滿臉愁容。這個要交錢,那個要交錢,一年一個小孩子花費比我們兩個大人還多很多。這個輔導班,那個培訓班,這個老師,那個班主任,哪一個逢年過節都要畢恭畢敬地去“打點一番”。孩子稍有一點錯,我們這些做家長的啊,真是被老師訓斥得像孫子一樣。孩子們在學校裡,誰家父母有錢,誰家父母官大,這是她們經常談論的話題和結交朋友的首選條件。當然,這也是不少老師們更為關注的事情。“單獨輔導”、“重點栽培”,你不拼了命兒往裡砸錢,孩子臉上沒光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來不說,問個問題老師愛理不理,作業修改給你草草了事,孩子的成績就成大問題。
 
  經濟對社會文化的衝擊,在最近幾十年表現得尤為突出。學校之間排名,班級之間排名,升學成績互相排名,不少老師即使想好好地把所有孩子都帶好,但也不得不選擇“重點”,不得不屈從於擺在面上的“成績”。商人們靠著資本滾雪球,貪官們仗著把持的公權一夜暴富,而老師們的飯碗,卻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校長們的臉色,所以一些老師不能不調整自己的“策略”。 

  9月8日的新聞,爆出某學校老師向家長發短信索取教師節“表示”的醜聞。儘管在我看來,這仍不過是個例。而且也許,這種明目張膽的索要,比那些想要但還嘴裡不說,讓你把不准“脈”的老師好很多,至少讓你花錢花得明明白白。但我們不能不擔心的是,在市場經濟面前完全異化了師生關係,孩子們還能保有多少天真無邪的童真?而老師們究竟是老師還是徹底的“教學機器”,或者純粹就是考分“添加劑”? 

  在不少偏遠貧困地區,仍有不少老師在與孩子們演繹著我們童年無慮的一幕幕,仍然在用兩個木棍支起的黑板前苦苦地堅守自己的信念和為師的倫理底線。但毫無疑問,在完全物化的城市生活中,傳到授業解惑的淳樸理想被物質化的“商品交易”所替代,也許現在的孩子比我們那個時候“聰明”了許多,但同樣,他們也比我們複雜了許多。多少年後,也許他們都能在完全數字化的生活中成為多面手,但卻未必能分得清韭菜和麥苗。他們或許會偶爾回憶起自己的青春年少,但能有幾個老師,成為伴隨他們終生,永恒的美麗童年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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