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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2022年小馬科斯上台以來，菲律賓政府涉台關係出現顯著新動向。 |
中評社╱題：“菲律賓涉台關係新動向：驅動因素、多維影響及未來走向” 作者：崔若楠（上海），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碩士研究生；嚴安林（上海），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學術委員會主任＼研究員
【摘要】自小馬科斯上台以來，菲律賓政府涉台關係出現顯著新動向，不僅體現在官方表態有所轉變，更表現為其與民進黨當局開展“灰色地帶合作”及推動所謂“務實交往”等實際行動。本文聚焦菲涉台關係新變化，深入剖析其背後驅動因素、多維影響及未來走向。菲政府這一系列新舉動並非偶然，而是四重因素交互作用的結果：一是菲對台灣多層面的價值研判發生變化；二是民進黨當局持續對菲採取拉攏動作以尋求外部支持；三是中國政府在堅定維護國家主權同時與菲保持務實互動；四是美國在政治、軍事等多領域的縱容與支持起到推波助瀾作用。菲在涉台關係上的不當行徑產生了廣泛、多維的影響：在主權層面，嚴重侵犯中國主權，對中菲關係與南海局勢具有重構效應；在地區安全層面，加劇了外部勢力干預地區事務風險從而帶來不穩定性；在東盟層面，其內部在涉台問題上的分歧進一步凸顯，給區域凝聚力建設帶來挑戰。菲與民進黨當局關係未來或將維持現有態勢並保持微妙平衡，其走向將受中美戰略博弈、菲國內政治變化等多因素影響。短期內存在互動升溫可能性，但隨著中國政府的堅決反制，加之美國“印太戰略”內在不可持續性及區域一體化利益驅動和規則約束，菲涉台行為終將回歸理智軌道並逐步降溫。
菲律賓自1975年與中國建交以來，在官方層面基本奉行一個中國原則，但自小馬科斯政府上台以來，菲外交政策出現顯著調整，在涉台關係方面，呈現出一系列前所未有的新動向。小馬科斯政府的官方外交話語體系中將以往相對清晰、穩定的政策表述逐漸模糊，在台灣問題立場上也發生危險的轉變，實際行動中不斷試探邊界，從認知、政策到實踐都在變化，進行菲台間“灰色地帶合作”及推動與民進黨當局實質性互動。這一系列變化無疑打破了此前涉台事務中相對穩定狀態，給地區局勢增添新的不確定性。本文將菲律賓涉台關係新動向作為核心研究對象，深入探究其背後驅動因素，客觀評估其產生影響，並對未來發展趨勢進行預測。
一、小馬科斯上任以來菲律賓涉台關係新動向
小馬科斯總統上任以來，菲律賓在涉台立場上展現出與前任政府顯著不同取向，不僅體現在其公開言論中，更反映在實際政策中，其動向具有安全觀念轉向、菲台“灰區地帶”領域“合作”及菲推動與民進黨當局“務實交往”三大特徵。
（一）從認知到政策：菲律賓安全觀念的轉向。自2022年小馬科斯上台以來，菲安全觀念發生顯著轉變，與前任杜特爾特政府“中立”態度和將內部安全置於優先地位的傳統政策形成鮮明對比。小馬科斯政府採取台海利益相關的新話語表述，將台灣海峽視為“重大外部威脅”。
小馬科斯公開言論清晰反映了菲方對台海安全的日益關注。2023年2月12日，他公開表示，由於菲律賓靠近台灣海峽，很難想像菲不會以某種方式捲入台海衝突。2024年6月，小馬科斯進一步指示該國北部軍隊單位做好應對任何突發情況準備，該言論強化了菲對台灣海峽“安全”的持續關注，進一步反映其安全觀念的“外部化”趨勢。2025年1月，菲外長在新加坡談及台海議題時，提出“以和平方式解決與台海有關的任何議題，是菲律賓堅持的立場，若台灣發生事情，菲方將受到直接影響”。對此，台外事部門表示高度歡迎與肯定，稱“願在綜合外交下持續深化台菲實質合作關係”。①菲政府安全觀念轉向，不僅直接影響其對台政策，也為其在非敏感領域（如海事安全）尋求與台灣合作創造空間。
菲政府安全觀念轉向不僅停留在話語層面，更通過政策文件得以體現。小馬科斯上台後迅速調整國家安全戰略，將關注重點由“內部政治安全”轉向“應對外部威脅”。2023年8月菲發佈《2023-2028國家安全政策》，將長期以來聚焦國內反恐、反叛亂安全觀念轉變為“優先保護南海西部主權和台海穩定”，明確將“台海衝突風險”列為“主要安全擔憂”，還將兩岸關係列為地區潛在爆發點，甚至標記為可能危及菲經濟穩定風險。菲通過將可能的台海衝突與自身利益相掛鉤，意圖強行介入台海局勢，干涉中國內政。
菲政府安全觀念轉變並已深入軍事實踐層面。2024年3月，菲國防部長特奧多羅宣佈，菲武裝部隊開始實施新的“綜合群島防禦概念”（CADC）來保衛菲領土，包括其專屬經濟區（EEZ）。他強調這是一項戰略行動，需要指揮官和軍隊全力實行。此概念與小馬科斯的軍方重點關注外部防禦理念高度一致，體現菲安全觀念在實踐層面也發生轉變。他下令增加在鄰近台灣的巴丹群島的軍事存在，強調台灣對菲的戰略重要性。②國防預算更可以體現這一轉變，菲政府預算部表示2025年國防預算為2561億比索（約43.8億美元），較前一年預算增長6.4%，旨在推動國防現代化並加強對外防禦能力。國防預算擬議增長正值菲與中國緊張局勢加劇之際，菲方聲稱在國防總預算中，2044億比索將用於陸軍、空軍和海軍國防計畫，500億比索將用於資助武裝部隊修訂後現代化計劃。
（二）從海警巡防到認知戰：菲台“灰區地帶”領域“合作”。
在無正式軍事關係的情況下，民進黨當局與菲政府在安全領域開展系列“灰區合作”，主要通過“海警合作”、認知戰、人道主義救援協同三大途徑推進。海岸“合作”是雙方“灰區合作”的核心領域，自2021年起，菲與民進黨當局開展海巡“非正式交流與培訓合作”，台灣方面連續多年在“中央警察大學”為菲海岸警衛隊官員提供關於海上執法、搜救和非傳統安全威脅應對的培訓，既增強菲海上執法能力，也深化菲台議題聯繫。2023年6月10日，台“海巡署”在高雄舉辦海安11號演習，美、菲、日首度派重要海防官員出席，凸顯四方在“第一島鏈”的海巡協作愈加緊密。③2024年，民進黨當局進一步尋求與菲建立海警“合作機制”，台“海巡署”尋求簽署諒解備忘錄以規範“海上安全合作”。同時，菲律賓自身在南海（如黃岩島附近）的挑釁行為（如針對性部署漁船、派公務船侵闖）一定程度上強化了台海監控與菲台聯動能力，為菲台在台海方向的所謂“海巡協作”相互造勢。
菲台在“灰區地帶合作”的另一表現是採取“透明策略”，對中國大陸發動認知戰。即通過公開所謂“中國侵略”行為掀起國際輿論而阻礙中國大陸行使合法海洋權益及維護國家主權。海上規則空白和國際法的模糊爭議都在一定程度上提供了其歪曲事件真相和重構敘事話語空間，2023年菲律賓就藉此手段惡意散佈中國海岸警衛隊發射水炮視頻，通過媒體歪曲中國國際形象，引導對中國的負面國際輿論，菲有採用此手段對中國進行抹黑的先例。民進黨當局效仿菲律賓“透明策略”模式，發佈大陸飛機進入防空識別區報告。美國之音發文“呼籲”民進黨當局學習菲利用“透明度策略”對抗中國在南海和台海的行動。台民防組織“壯闊台灣聯盟”曾於2024年8月8日舉行論壇與美方學者討論如何更好地以此策略“對抗”中國大陸，損害中國大陸聲譽。④發動認知戰並營造負面形象屬於典型的西方媒體敘事，旨在將中國的正當行為描繪為“侵略性”和“非法”，忽視了中國基於歷史和法律的主權主張。
在民間層面，菲與民進黨當局積極在災害應對與人道救援領域開展“合作”，旨在通過非軍事手段增強區域韌性。2024年9月，民進黨當局舉行“台菲特種搜救研習營”，菲律賓消防局副署長率50人的特種搜救隊到台，與台灣消防界交流救援技術。⑤此類“合作”通過聯合演練、物資共享和培訓計劃展開，避免直接軍事聯繫，符合“灰區合作”的低敏感性特徵。菲方稱此類“合作”是構建“韌性走廊”的重要支柱，不僅提升雙方災害救援能力，還“間接增強區域安全穩定”，尤其在台海局勢緊張時可為潛在的人道主義危機（如難民流動）提供預案。
（三）從區域軍事戰略到官方制度調整：菲推動與民進黨當局“務實交往”。小馬科斯上台以來，採取更為務實的對台交往策略，核心體現為強化台灣的區域戰略重要性、公開推進對台相關部署及調整官方制度化機制，且在美菲軍事合作中持續融入台灣因素，形成“戰略模糊與務實推進”並存的特徵。
美菲軍事合作明確將台灣融入互動框架。2023年3月，菲方證實新增4個供美軍使用的軍事站點，分別位於面向南海的巴拉望島，及該國的北、南部地區，同時暗指菲正面臨“複雜與不可預測的外部威脅”。⑥這一部署清晰表明美菲在基地佈局中兼顧台海與南海兩個方向。2023年5月5日，路透社披露，小馬科斯的表態呈現明顯矛盾：前一篇稱允許美軍使用菲基地“並非為了發動任何攻擊行動”，但後一篇卻提及馬尼拉希望“在不驚動中國的情況下深化與美軍事關係”，這種截然相反的表述，體現了小馬科斯在涉台問題上“謹慎調整且策略模糊”。2024年7月30日，美菲在馬尼拉舉行外長、防長2+2會談，菲國防部長特奧多羅稱“將全面推進《加強防務合作協定》計劃，增加商定地點投資”。會談後美方宣佈向菲提供5億美元軍事融資，用於支持菲軍隊及海岸警衛隊現代化等。⑦
菲軍方在涉台問題上的動作則更為激進，顯露出突破政策底線傾向。2025年4月，菲武裝部隊總參謀長羅密歐·布勞納明確要求呂宋島北部司令部部隊“為台海突發入侵情況制定預先作戰規劃”，並以維護25萬在台勞工合法權益為由，試圖將插手台海事務“合理化”。他駁斥了菲武裝部隊衹負責保護菲領土的觀點，推動菲武裝部隊在應對可能的全面“入侵”台灣狀況下發揮作用。2025年5月菲海軍少將羅伊·文森特·特立尼達證實，菲正就“軍艦過境台灣海峽規範化”展開談判，暗示此舉可能促成民進黨當局和菲開展“更正式聯合軍事合作”。這些行為不僅突破過去政策底線，更表明菲軍方已主動將台灣納入自身安全架構，完全背離一個中國原則。
高層交流機制鬆綁是菲對台“務實開放”策略另一重大表現。2025年4月15日，菲執行秘書簽署第82號備忘錄，放寬自1987年以來對菲官員與台灣當局交流的嚴格限制。稱旅行禁令現僅適用於菲總統、副總統、外交部長和國防部長，其他政府官員可以出於經濟、貿易和投資目的前往台灣，但“他們必須使用普通護照，不得使用官方頭銜”。此外，菲官員可通過馬尼拉經濟文化辦事處接待“台灣代表團”，但任何與台灣機構協議需經外交部和總統辦公室批准。該備忘錄的簽署清晰表明，菲正在嘗試對原有機制進行鬆綁來提升與民進黨當局關係，雙方政府間和業界交流平台逐步活躍。菲此舉屬於“務實外交”和模糊戰略結合，這一立場在2024年台灣地區領導人選舉後尤為明顯。
二、菲律賓涉台關係新動向的驅動因素
自小馬科斯政府執政以來，其涉台言論和行動呈現複雜態勢，在對華政策取向上存在諸多搖擺。既有尋求與中國合作的表態，也在部分問題上表現出迎合外部勢力的傾向。這一轉向並非偶然，而是菲對台灣的價值判斷、民進黨當局對菲從“回應”到“拉攏”的謀“獨”作用、中國政府對菲關係堅定立場與務實互動，和美國多維度縱容與支持等四股力量交互作用的結果。
（一）菲律賓對台灣的價值判斷。菲涉台關係轉向首要考量是對台灣的價值判斷，圍繞國內多層級需求、地緣政治需求和經濟價值三大維度展開。
在國內不同層級的考量中，行政、立法、軍方態度存在差異、但共同影響對台立場。行政層面，小馬科斯對菲對台立場起首要作用，他上台前並非堅定親美派，為壓制政壇對手選擇親美，將台灣問題作為鞏固自身政治地位的工具——通過追隨美國涉台政策強化美菲印太合作，煽動民族主義情緒塑造強硬形象以提升支持度。同時他利用外交權力，放寬官員訪台限制及定位台灣“戰略價值”，其政策自上而下傳導至外交部、軍方，成為調整對台價值判斷的核心驅動力。
立法層面呈現分化特徵：菲部分議員受美國影響積極推動涉台議案，如羅德里格斯和魯弗斯於2023年12月提交兩份決議，主張支持台灣以觀察員身份參與國際刑警組織大會、加入《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和《巴黎協定》。但也存在反對聲音，2024年菲民調顯示大約86%民眾希望國家在兩岸衝突中保持中立，反映民眾優先關注國內問題，涉台轉向的民意基礎存疑。⑧
軍方層面，菲軍事戰略受美菲同盟深化影響，逐漸將台海納入安全考量。菲軍方的傳統目標是維護國家主權與領土完整，如今更傾向於參與美國主導的軍事威懾體系，將台海安全與自身安全綁定。2025年7月，菲國防部長直言“台灣安全與菲息息相關”。
地緣政治需求是菲涉台轉向的重要推手。菲將對台關係定為長期戰略手段，尤其因台灣與南海鄰近，將其視為影響自身地緣安全的關鍵因素。小馬科斯政府多次強調菲捲入台海衝突的必然性，2023-2028年國家安全政策（NSP）及軍政高層表態均體現這一立場；2025年6月美國國家亞洲研究局報告指出，菲希望維持台海現狀，擔憂兩岸統一後自身陷入“南海與台海兩線受敵”的困境，這種地緣焦慮促使菲在政策上向台灣靠攏。
經濟價值是菲深化與民進黨當局接觸的關鍵驅動。在全球供應鏈重塑的背景下，菲尋求拓展勞動力市場、實現產業多元化及提升供應鏈韌性。據台勞動部門2023年4月數據，在台菲勞達15萬，占台灣產業與社福移工總數的21%。台時任外事部門負責人吳釗燮表示將研議引進更多菲勞、並允許他們申請永久居留。⑨在“呂宋經濟走廊”規劃下，菲聚焦電子、半導體及關鍵礦產產業，而台灣在半導體、芯片封裝測試領域的技術優勢，成為菲產業升級重要支撐；同時，英特爾、華碩、緯創、日月光等在菲設廠，推動產業集聚形成，深化台菲產業合作。
（二）民進黨當局對菲從“回應”到“拉攏”的謀“獨”動作。在小馬科斯政府新政策環境下，民進黨當局動向遠非單純“積極回應”，其背後暗藏其“積極拉攏”策略。其動作是想藉菲政策調整之機，妄圖推進其“台獨”分裂議程，這無疑推動菲實行更加“親台”政策舉動。台灣當局對菲的“積極回應”在政策與表態方面充分體現，在賴清德就任之際，小馬科斯進行了祝賀。2025年6月菲宣佈自7月起對台灣居民實行為期14天免簽證政策。
民進黨當局在行動層面“拉攏”更具針對性，“新南向政策”是其對菲交往的重要指導。民進黨對菲“積極拉攏”可從促進雙方“經濟合作”及人文軟實力倡議等方面體現，目前兩地“合作”不局限於原有貿易和就業外包，還擴展至經濟（半導體、綠色能源、投資）、人文（勞工、教育、旅遊）等多個領域。台灣也是菲重要的外國投資者，新金寶集團和賽爾康等台灣公司正在擴大在菲生產設施和製造業務。綠色能源領域已成為下一個投資熱點，民進黨當局計劃從菲進口綠色能源，以支持台灣實現淨零排放目標。民進黨當局多次主動回應菲方需求，不斷推動雙方關係向更廣領域拓展，意圖構建一個具有韌性的非官方夥伴關係，在沒有正式外交承認的前提下提升自身國際地位。而在菲方看來，可以利用民進黨當局積極態度來發展與其關係及在與中國大陸談判時打“台灣牌”，謀求自身利益最大化。
（三）中國政府對菲律賓關係的堅定立場與務實互動。中國政府在處理與菲關係時，始終堅持原則底線並保持務實態度。面對菲涉台新動向，中方堅決批駁任何形式的“台獨”勾連。中菲長久貿易往來為兩國關係奠定堅實基礎，也對菲方涉台動向形成客觀約束，推動雙邊關係在正確軌道上發展。
中國政府對菲涉台言行的嚴正反應，強調中方在一個中國原則上堅定立場，勢必讓菲在處理涉台事務上考慮到中方核心關切而遵守“紅線”。中方對小馬科斯政府的涉台動向一直保持高度關注，例如2024年小馬科斯對賴清德當選表示祝賀後，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立即以嚴厲措辭警告菲，指責小馬科斯政府涉台言行違反一個中國原則。中國在南海的常態化維權執法行動及相關舉措，也是菲調整其南海乃至台海政策的重要背景。中方行為有明確的法理依據、政策連續性和現實效用，中國海警在南海的行動旨在維護中國在南海的主權和正當權益，嚴厲打擊菲的不當行為。但上述舉動卻被菲政府曲解為“侵略行為”，藉此發動國際社會輿論施壓中國。自2021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海警法》實施以來，中國海警在包括南海與釣魚島在內的相關海域獲得更明確的執法許可權，包括對外來船隻進行詢問、驅離甚至使用武器的合法保障。⑩中國海警依據此法，以“常態化巡航執法”模式在各島礁附近進行維權行動，嚴格按照主權管轄主張，確保維護國家主權的持續性與威懾力。此外，中國作為菲律賓具有長期社會文化、歷史和經濟聯繫的近鄰，在其經濟增長和基礎設施建設中發揮重要作用。目前中國仍然是菲最大交易夥伴，特別在漁業、可再生能源以及農業等領域對其發展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中國投資顯著改善了菲律賓的民生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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