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是徐宗幹的次杜詩。徐宗幹,字伯楨,號樹人,江蘇通州人,嘉慶二十五年(1820)進士。道光二十八年(1848)繼姚瑩為福建台灣道。同治元年(1862)擢福建巡撫。期間,作《秋聲八詠用杜公(當作“工”)部<秋興八首>韻》,依杜甫《秋興八首》原韻分詠《砧杵聲》《笳管聲》《山木聲》《江潮聲》《沙鷗聲》《露蟬聲》《蓮葉聲》《梧子聲》,其中《笳管聲》寫道:
“萬里蕭條日影斜,天涯悵望感霜華。邊城上月驚秋雁,戍客思鄉憶海槎。未斷玉門新柳笛,迸傳紫塞短蘆笳。西風起處聲聲急,一夜征人淚眼花。”〔6〕
又《沙鷗聲》:
“悠然送別楚江頭,沙鳥咿哇水國秋。伴侶相依蘆荻穩,呼鳴不為稻粱愁。暢遊此際應添鶴,閑悟生涯寄一鷗。為有高人同狎處,圍欄憑眺憶揚州。”〔7〕
均抒其思鄉之情。
二、晚清:台灣杜詩接受的巔峰
在大陸宦台文人傳播杜詩的歷程中,杜詩也隨之進入台灣文人的視野,主要表現為李逢時、陳肇興、林豪的杜詩接受。首先是李逢時的讀杜詩。李逢時(1829-1876),字泰階,清台灣府噶瑪蘭城(今宜蘭)人,著有《泰階詩稿》。咸豐十年(1860),李逢時作《讀杜甫義鶻行》,詩云:
“潏水有健鶻,仗義能復仇。白蛇吞鷹雛,悲憤辭林邱。須臾殲巨顙,全力護鳴鳩。功成不望報,慷慨無所求。杜甫為作行,大名千載留。此老今云歿,文章炳日月。異類亦必登,真氣不埋沒。狂如壯士者,至性從中發。能酬伏櫪恩,有功不敢伐。鼎鑊所不辭,始終無媚骨。感激報知己,義氣凜毛髮。吾亦能詠歌,斯人壯心歇。風霜滿天地,令我心飄忽。見義不勇為,自顧不如鶻。”〔8〕
唐肅宗乾元元年(758),杜甫在長安作《義鶻行》,末二句云:“聊為義鶻行,用激壯士肝”,以鶻鳥之義勇,激勵壯士奮不顧身。李逢時仿之,既稱譽杜甫文章,又激賞鶻鳥之義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