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上，以把日本的困境歸之於外國、美化侵略歷史、鼓吹皇國史觀、放棄和平憲法、發展軍事力量、盲目排外言論、拒絕國外批評等為特征的“新民族主義”興起。強烈的“大和民族優越感”把安倍為代表的右翼勢力推上大位，右翼政權又驅動日本社會整體進一步右傾化，形成惡性循環。從歷史經驗看，假如日本一意孤行下去，堅持與中國為敵，就永遠不可能走真正的“海洋國家”戰略，必然受到陸權缺失的極大制約。屆時，為擺脫困境，日本轉而重蹈軍國主義前輩覆轍的可能性不能排除。而如果日本繼續沿著右傾的路線走下去，很可能會再次遭遇二戰“塌方式”失敗或幕府末期“黑船事件”式外來挑戰。歷史的發展道路會有曲折，但是歷史的發展方向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5、從地緣角度看，安倍的保守和鷹派政策還會持續下去，中日有一定烈度的鬥爭較量不會結束，可能呈現某種新冷戰狀態。孫子曰：“主不可怒而興師，將不可慍而致戰。”（《孫子兵法•火攻篇》）時下，焦慮中的日本忘記了劍道的忍術，不懂得行穩致遠，誤讀西方發明的地緣戰略學，以正兵當敵的方式硬碰硬抗拒亞洲和世界秩序的歷史性變化。日本選擇以亞洲最強大、全球發展前景最樂觀的鄰居中國為敵，配合美國以遏制中國為核心的“亞太再平衡”戰略，動作頻頻，頗有武士道精神，但招招受限，有時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中國則以泰山般的堅定意志和戰略定力穩妥應對，內外線結合，大膽外線出擊，突破重圍，持續推進強國戰略，主導了亞洲地區戰略格局發展方向，影響了整個世界。中國實現對釣魚島管控的實質突破，撕開了日本配合美國包圍遏制中國的軍事防線，推進了反圍堵軍事部署；開創了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局面，維持了台海和平穩定，壓縮了日本“以台制華”的運作空間；實施了南海島礁建設工程，占領了該區域鬥爭的戰略制高點，徹底扭轉了被動局面，聲索國只能面對現實，減少了日本置喙的餘地；開展了從中國沿海穿越印度洋直達中東北非地區的積極經營，在破解“生命線”受制於人困局上不斷取得進展。特別是從日方看來，美國、日本在中國周邊策動、挑起的反華狂風惡浪，反而使中國在釣魚島、台灣、南海等地緣戰略交通要道、咽喉地帶的經營上取得一系列重大進展，扼住了日本南下的交通線；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更將進一步削弱日本在亞洲和世界的經濟地位，連帶其政治影響力。日本狼奔豕突，顧此失彼。目前情況看，中日之間的矛盾化解，難度很大，這種“你來我往”的局面，可能要維持相當長一段時間。兩國在政治、經濟、軍事、外交、文化等方面的矛盾時有升級的狀況不可避免，和平友好相處面臨諸多難題，或許會形成一種不同領域密切合作與鬥爭衝突並存的特殊冷戰局面。
安倍政府的認識誤區在於，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是“和平崛起”，不是日本式的“武力崛起”，這一基本特征決定了日本孤立中國的目的不會達成，世界對中國的向心力只會加強不會削弱。頑固以強鄰中國為敵，向不可能的事務挑戰，最終反而會孤立歷史劣跡斑斑、失信於亞洲各國的自己。日本人缺乏深刻的哲學思考和對歷史的應有敬畏，其每一次失敗幾乎都成為下一次重蹈覆轍的動因而非深刻反省的動力。猶如賭徒，總認為失敗是偶然的，下次一定會贏，除非他輸得再也沒有人給他借錢了。英國哲學家羅素說過：“中國人在未證明真之前就採取懷疑的態度，而日本人在未證明為假之前深信不疑。”歷史很遠但也很近，久遠是時間概念，很近是歷史的輪回現象，過去的事情今天可能重演。今天的中日關係特別像兩個甲子之前：日本虎視眈眈，中國嚴陣以待，雙方互不服氣，大規模衝突在即。我們研究歷史的責任，就是讓歷史好的一面盡量輪回，壞的一面盡量不再重演。日本難道一定要輸到美國都不願幫忙才肯罷休？
121年前甲午戰爭，按照日本人的說法，賭的是今後100年的國運。今日的安倍是不是也要再賭100年國運？這次如果輸了，日本輸得恐怕就不是今後100年了，因為崛起的鄰國中國不會只復興短短100年，世界上還不曾有過一個國家曾經像中國那樣領先世界上千年、國祚綿延不絕。
（作者鄭劍為北京學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