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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評月刊:台灣問題繼續“拖”下去機率不大

http://www.CRNTT.com   2025-06-22 00:03:36  


 
  其二,相較於行政部門,美國國會在台灣問題上立場更統一,支持力度更大。根據香港大學教授李成的統計,2020年到2023年間,美國國會曾提出一千個與中國有關的議案,僅2023年上半年就有三百個,其中99.5%都明顯以反中為基調。③然從憲政結構和實際運作來看,國會在影響台灣政策方面仍存在諸多限制:作為政府的平行權力機構,國會對特朗普的國家安全提名人選具有建議權與同意權;通過“財政撥款權”,國會決定美國納稅人的資金如何分配;雖然國會有權決定美國是否進入戰爭,但自二戰以來,該權力未被正式行使;國會可通過聽證會對美國外交政策施加影響,但總統在實際決策上享有由國會准許的廣泛自主權。迄今為止,第119屆美國國會在履行其作為“平行權力機構”的角色上較為謹慎,更多是沿著黨派界限運作,並支持特朗普的政策與人事提名。④如果說,特朗普2016年當選時缺乏經驗,沒有培養自己的信徒,遭到兩院領導的抵制,但今時遠遠不同往日,當前的特朗普可謂如日中天,一躍成為美國歷史上鮮有的“大總統”:這次不僅橫掃七個搖擺州,贏得多數普選票,而且國會參眾兩院均被共和黨控制,在未來兩年中將保持行政立法兩權在手,實現所謂的“三重執政”(governing trifecta)之鼎盛狀態。

  概言之,特朗普不再是華盛頓的初來乍到的圈外人,在兩院當中,特朗普已經擁有了無數忠誠的MAGA追隨者。儘管共和黨在兩院的席位優勢均不明顯,國會共和黨人的內部政治生態又以分裂無序而著名,但往往十年才出現一次的府院一致政局,有望使得特朗普最大限度地排除制度性掣肘,暢通無阻地全力推行自己認定的一攬子內政與外交政策。正如德克薩斯州共和黨眾議員特洛伊·內爾斯(Troy Nehls)說的那樣:“如果唐納德·特朗普說‘跳三英尺高,抓頭’,我們都會跳三英尺高,抓頭,就是這樣。”⑤在當下的政治構造下,雖然美國國會在美台關係中仍舊扮演著重要角色,但美國總統才是美國對台政策的終極推動者。雖然特朗普政府中存在諸多主張優先考慮台灣防務的鷹派,例如副總統萬斯(James David Vance)、國務卿馬爾科·魯比奧(Marco Rubio)和國家安全顧問邁克·沃爾茲(Michael Waltz)等要員,但這些所謂的“親台幕僚”的邏輯不太可能過多影響特朗普的對台政策。道理很簡單,特朗普沒有表現出主動增加對任何合作夥伴安全援助的傾向,除非這種行動得到明顯的回報。最關鍵的是,特朗普個人執拗的性格決定了,他不可能容許這些年齡普遍比自己小三十甚至四十歲的年輕幕僚們直接左右甚至干擾自己的判斷。面對特朗普的“獨裁”傾向,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必然抱持容忍態度,甚至在多數情況下為其提供便利。換句話說,有關美國對台海危機的反應決定,整體上最終仍由特朗普一人乾綱獨斷。

  其三,美國國內一直存在強大的反華勢力,但基礎並不總是國家利益,美國並不擔心現在的中共會將世界赤化,此種共識更多是認知和意識形態上的共鳴,是舊政治借屍還魂。與傳統的意識形態濃厚的建制派都不同,特朗普是實用主義者,他的MAGA綱領決定了其會將中國視為全球最主要的戰略競爭對手,他要打壓中國,甚至無所不用其極,但秉持卻並非典型美國建制派政客那種非白即黑的二元思維模式。相反,他打壓中國就像他在商界打壓競爭對手那樣,純粹衹為利益,而非是與“邪惡共產帝國”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鬥爭。就此,投射到台灣問題上,他最感興趣的或許是出售軍火而不是出兵。⑥此等回歸理性的保守主義和去意識形態化,並非特朗普的個人作風使然,而是共和黨內部所發生的更為根本之觀念轉變的外在表徵。誠如政治學者格奧爾格·洛夫曼(Georg L.fflmann)指出的那樣,特朗普政府的長期意義並不在於政策變化,而在於它打開了“美國大戰略可能重新調整的大門,即擺脫兩黨對自由主義霸權的共識,轉向精英和公眾輿論更緊密的結合”。⑦換言之,此等以國家保守主義為內核而呈現的所謂“特朗普主義”並不會隨著特朗普四年任期的結束而人走茶涼,而勢必將在今後相當長時間內主導美國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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