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海光教授的理解世界裡,這種天朝型模,就是一種自視為一個自足的系統(a self-sufficient system)。在殷海光教授看來這種世界觀含蘊著重要點就在於“自我中心”。這種世界觀就是把“咱們中國”看做世界的中心,其他的地方都是中國的邊圉。這種觀念之形成,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是歷史的原因。中國自古代就逐漸形成天下定於一尊的世界國家觀念。第二是地緣的孤立和地理知識的貧乏。這二者之交互影響形成中國文化分子輕視其他國邦的態度。中國文化一向不注重地理知識,尤其是不注重外國的地理知識。因為中國不願意和別的國家打交道,沒有吸收外國地理知識的必要。自我重要感(the sense of self-importance)加上地理知識缺乏,於是很自然地自以為位居天下之中。
這種孤立又讓中國人形成了某種錯覺,其內心深藏的對自己國家的驕傲。在過去,中國人認為凡與中國有密切接觸的其他文明都是從中國文明傳衍出來的,而且照中國人看來,那些文明不及中國文明。這就產生了一種自我優越感:
1、中國不獨在地理上位於地球中央,而且在文化上也是如此。中國的文字、道德、禮儀、制度,無一不優於四夷;
2.中國是政治的中心。萬方來朝,四夷賓服;
3.中國物產豐饒,經濟自足,無待外求。
而這種自我優越感的必然就是“好古”,並且聖化自己。中國的道德原則對於一切人民都有效,古聖先賢的言行堪足為後世法,好古是第一要務。這也正是中國文化發展的方向與西方文化發展的方向大不相同的地方,中國的文化傳統不是努力探求自然世界,而是故紙堆。而這種故紙堆就是先秦諸子以及後來的哲學家的“聖賢之道”,儒家學說將人的優良品格歸納為“仁、義、禮、智、信”,稱為“五常”,並將上天的“木、火、土、金、水”五顆行星與之分別對應,論證說:因天有“五行”,故人有“五常”。從這就可以看出,形而上學試圖將“人道”上升為“天道”,將“聖賢之道”歸結為天地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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