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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賜 |
全球科技發展的時勢
科技進步正在深刻改變人類的認知方式，特別是互聯網的出現和普及，重塑了人與人、社會與社會之間的認知方式和交往形態。對於被稱作“網絡原住民”的這一代台灣青年而言，對大陸的歪曲、抹黑要接受網絡開源信息的檢驗，兩岸的地理距離阻隔不了虛擬世界中民眾的互動瞭解，正因如此，過往篡改教材、搞污名化宣傳、阻礙兩岸往來等民進黨當局的傳統“洗腦”手段，因網絡而在這一代青年中威力大減。特別是近年來，大陸互聯網產業的迅猛發展，使得抖音、小紅書、微博等社交平台成為台灣青年瞭解大陸的重要窗口。這些平台突破時空限制，構建了嶄新的兩岸交流場景，也打破了“信息繭房”的限制，讓越來越多的台青得以看到更加真實、多元的大陸社會，在潛移默化中逐步形成了新的“大兩岸觀”。
展望未來，儘管網絡世界是現實世界的延伸，民粹思潮和對抗情緒仍會在網上更顯極端，但網絡世界對現實世界的反向影響衹會日益增強，甚至達到基礎性、結構性層面。特別是當前，人工智能技術的快速迭代，正以前所未有的深度重塑人類認知世界的方式，大語言模型有望成為新一代公共知識的主要來源，承擔起傳道、授業、解惑的角色，進一步影響青年價值觀與認同感的塑造。大陸在這一領域具備強勁競爭力，DeepSeek等已接近國際領先水平。可以想見，在這樣的發展趨勢下，未來不排除大陸會湧現出廣受歡迎的AI公共產品，這勢將為兩岸青年提供更多元、更深入的交流基礎。
新世代個性化行為的趨勢
“台青赴大陸潮”呈現出鮮明的世代特徵。首先，新世代強調親身體驗與獨立判斷，更願意通過親身經歷來認識世界。例如，有百萬YouTuber粉絲的鍾明軒不顧危險警示及外界質疑，堅持獨自前往大陸，並強調，“衹相信自己眼睛所見”，最終從經常傳播“仇中”言論轉為公開表達對大陸的好感，成為新世代個性化選擇的代表。其次，新世代熱衷於網絡分享，社交平台成為青年自我表達與尋找認同的主陣地。越來越多台青在網上分享自己在大陸的所見所聞，例如在《素人說大陸》YouTube頻道中，一位台北青年用三年時間記錄大陸普通人的生活，吸引了80萬粉絲，打破了許多既有的刻板印象。再者，新世代有自己的“流量入口”和意見領袖，其正面行為具有強大示範效應。以“館長”陳之漢為例，其大陸行成為台青中的熱事，直播首日就飆破20萬人同時在綫觀看，其對台青兩岸觀的影響力和引領力可見一斑。
進一步分析，古今中外，反傳統、反建制、反權威一直是青年群體的鮮明標識，但其內涵則會隨著時代和形勢的改變而改變。台灣從“戒嚴”時代一路走來，青年群體一度被認為是綠營的天然支持者，然而，時移世易，隨著台灣政治環境的深刻變化，新的世代也有了新的理念、新的“口味”，以柯文哲為代表的“白色力量”崛起說明了這一點。這也啟示我們，世代的個性行為遇到時代的共性問題，往往會催生政治上的化學反應，面對當局在兩岸交流上的倒行逆施，青年一代不會逆來順受，這就是“新兩岸族”形成過程中最為能動的因素、最為活躍的力量。
大陸對台青政策傾斜的態勢
大陸始終高度重視台灣青年工作，十八大以來，陸續推出“三中一青”、“一代一線”等一系列促進兩岸交流的新政策，台灣青年始終是核心對象。近三年來，習近平主席多次以回信、賀信、座談等方式，表達對台灣青年的關懷與支持，強調大陸將持續為台青在大陸學習、就業、創業、生活等方面提供便利。即便是在兩岸局勢緊張嚴峻的背景下，大陸對台青的政策支持始終未變，歡迎台青的大門始終敞開，各地也不斷出台更多具體舉措，體現了難能可貴的政策定力與善意。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大陸對台青年工作的制度設計與政策實踐也在不斷優化升級。過去以短期交流為主，雖熱鬧卻難以深耕認同，如今則以融合發展為主軸，強調“單向融入”，賦予台青在大陸生活學習創業就業的“同等待遇”，鼓勵他們主動扎根發展，逐步建立歸屬感與認同感。這些年來，正是在這樣的政策引領下，作為“新兩岸族”的台灣青年越來越多。我認為，更深層次看，從短期交流到深度融合，還是從長遠與台青共享大陸發展機遇，讓他們在民族復興進程中實現自我價值。這不是統戰之“術”，而是賦能之“道”，體現了大陸的寬廣胸懷和對台灣青年的真摯關愛。相信未來，會有越來越多的台灣青年親身體會並認同這份誠意與善意。
總之，“新兩岸族”的崛起，是時代發展的必然，也是兩岸未來的希望。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從文化到科技，從台青的世代特徵到大陸的政策取態，發展壯大“新兩岸族”的積極因素正在不斷增多。相信衹要各方共同努力，圍繞上述四個“勢”綿綿用力、久久為功，“新兩岸族”終將在台灣青年中漸成主流，兩岸關係發展一定能迎來更多的青春正能量。
田賜：“後真相”時代台灣民意的後知後覺與兩岸青年共同認知的塑造
“後真相”（post-truth）指一種環境，在這種環境中，事實被視為無關緊要的，或不如個人信仰和意見重要，情感訴求則被用來影響公眾輿論。後真相時代，真相不是由證據來證明，而是由聽者的價值與信仰來決定。網絡信息技術和社交媒體的發展更是加速了“後真相”時代的到來，“技術主義藉助網絡平台主推感性化的謠言、謊言的氾濫，利用群眾情緒極化謀求流量及利益從而掩蔽真相，破壞網絡傳播秩序，阻礙主流價值傳播及輿論引導” 。
一段時間以來，台灣政治生態不斷惡化，二元對立敘事佔據主流地位，政治謊言和低俗言論層出不窮，所謂“民主政治”已被打上了“後真相”時代的烙印。但同時，政治謊言的氾濫、台灣經濟社會發展的停滯，也讓台灣民眾對現有政治生態反感和厭惡，台灣民意也在後知後覺中悄然變化。在此背景下，兩岸青年交流及共同認知的塑造也面臨著新的形勢。
台灣政治的“後真相”時代
自政治轉型以來，台灣政治生態不斷惡化，“台獨”勢力不斷通過極端政治敘事、捏造傳播政治謊言操弄民意，台灣政治生態已具有鮮明的“後真相”色彩。
第一，二元對立敘事劫持社會理性。自台灣政治轉型以來，各方政治勢力在進行政治敘事時，無不採取了非此即彼、非對即錯的“二分法”，統“獨”、省籍、“本土化”等政治議題無不演變為衹講立場、不講是非的對抗性議題，偏激觀點逐漸佔據主流，政治理性遭到劫持，造成當前台灣社會劇烈的分化和對抗。以“本土化”議題為例，在“台獨”勢力的操弄下，“本土”早已成為一個“具有絕對正確性的神聖價值和道德律令，即任何事物衹要以‘本土’作為點綴，正當性便不證自明”。
第二，政治謊言氾濫，“民主政治”走向“劣質化”和“低俗化”。台灣所謂的“民主政治”充斥著肆意抹黑、惡意造謠和檯面下的利益交換，選舉結果甚至被政治謊言直接左右。2016年民進黨當局上台以來，“台獨”勢力變本加厲利用傳媒搞惡意宣傳，極力散播大陸負面新聞，操弄“抗中保台”牌，不遺餘力抹黑大陸，捏造出如“大陸人吃不起茶葉蛋”、“大陸高鐵沒有靠背”等完全違背現實的假新聞。這些嚴重違背常識的政治謊言充分反映出台灣政治的“劣質化”、“低俗化”取向。
第三，真相“無意義”引發民粹氾濫與政治冷漠並存。一方面，台灣民粹主義氾濫，對台灣政治系統的滲透程度不斷加深，各政黨進行政治動員幾乎無不依賴民粹主義，韓國瑜、柯文哲等政治人物在島內的崛起無不依靠民粹主義的政治動員邏輯。 但另一方面，“後真相”政治時代，理性民眾對所謂的“民主政治”越來越失望，政治上也越來越冷漠。2004年島內研究就表明，台灣精英群體已轉向政治冷漠，“教育程度越高的選民反而越不去投票”。2024年，政治冷漠覆蓋越來越多的台灣青年，相比於2014年“太陽花運動”時的政治狂熱，當前的台灣年輕人正在“深感無力改變台灣政局而決定棄票” 。
總的來看，當前的台灣政治生態已經帶有鮮明的“後真相”時代的特徵。然而，隨著“後真相”時代島內政治生態的持續惡化，台灣民意也正在越來越多人的後知後覺中悄然改變。
“後真相”時代台灣民意的後知後覺
隨著台灣“民主政治”的劣質化和島內經濟社會發展停滯，越來越多台灣民眾開始反思“後真相”時代的台灣政治，台灣社會主流民意開始在後知後覺中悄然變化。
第一，台灣民意對島內政治生態愈發不滿。很多台灣民眾尤其是年輕一代厭倦了“藍綠惡鬥”，嘗試探尋超越既有體制實現利益訴求的路徑。最能體現這一點的就是一段時期以來“時代力量”、台灣民眾黨等各種“第三勢力”的相繼崛起。2024年台灣地區領導人選舉中，柯文哲獲得369萬票，得票率達26.46%，其中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台灣社會中的“中間選民”尤其是年輕一代對民進黨與國民黨都不滿意，因此對“第三勢力”有所期待。
第二，台灣社會對傳統媒體尤其是“綠媒”的不信任度持續增加。牛津大學發佈的“數字新聞報告”顯示，台灣民眾媒體滿意度僅28%，排在46個受調查地區中的第41名；大部分傳統媒體受信任程度都不超過50%，作為民進黨“喉舌”的某家綠媒衹有35%滿意度、不滿意度高達30%。這意味著台灣民眾開始認清個別台灣媒體配合“台獨”勢力蒙蔽台灣社會的本質，民進黨當局利用傳媒散播政治謊言、操弄島內民意的難度正在變得越來越大。
第三，台灣民眾對兩岸關係的理性認知逐步復甦。這集中體現在民進黨當局操弄“抗中保台”的愈發不得人心，甚至激起了台灣社會的逆反心理。2025年7月以來，賴當局大打“抗中保台”牌，拋出所謂“團結十講”，抹黑、污衊大陸，妄稱大陸“介入大罷免”。但當局的做法反而讓很多台灣民眾認清了“台獨”勢力為了一己私利變本加厲強化“綠色恐怖”、製造“寒蟬效應”的本質，以至於當局支持率也持續走低。
第四，台灣社會全面恢復理性認知需要一個長期過程。台灣政治走向“後真相”時代本身，就已經意味著“劣質民主”和“民粹政治”深刻塑造了相當多一部分台灣民眾的認知邏輯。這就決定了雖然當前兩岸關係的緊張局勢和台灣經濟的日漸低迷喚醒了一部分台灣民眾的理性認知，但台灣民意從後知後覺走向全面覺醒將是一個長期甚至漫長的過程。
簡言之，雖然“台獨”勢力操弄社會對立、操弄“抗中保台”在短期內仍會有輿論市場，但隨著台灣民意走向後知後覺，民進黨當局操弄“抗中保台”的做法必然會遭到反噬，台灣民眾對兩岸關係的理性認知必然復甦。
如何在台灣民意的後知後覺中塑造兩岸青年共同認知
台灣社情民意的潛在變化，既為兩岸青年交流往來提供了潛在機遇，但也對我們塑造兩岸青年共同認知提出了更高要求。衹有針對“後真相”時代台灣民意的後知後覺創新路徑方法，方能提升對台青年工作的效果。
第一，強化兩岸青年交流的民間屬性和務實屬性。針對台灣政治“後真相”時代台灣社會對政治議題的厭惡、冷漠甚至逆反心理，兩岸青年交流往來應進一步回歸民間交流本質，堅持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做台灣青年工作。面對台灣青年擔心被扣“大陸統戰”、“親中賣台”的警惕心理，以及對統“獨”議題無感的政治冷漠，我們應予更加充分的包容和理解，尊重兩岸青年認知差異，保持信心和耐心。兩岸青年交流活動應淡化外在形式、減少宏觀敘事，強化務實屬性，以滿足共同需求為手段牽引兩岸青年交流往來，逐步彌合認知差異。針對一段時間部分島內“政治網紅”的立場轉變，既要關注“政治網紅”的外溢效應，適當引導，但也要重視“後真相”時代“政治網紅”潛在的反噬效果，更好契合台灣社會正在逐步復蘇的理性認知。
第二，運用兩岸共同媒體社交平台塑造兩岸青年“微觀共鳴”。在台灣社會愈發不信任傳統媒體的同時，以“抖音”、“小紅書”為代表的大陸社交平台吸引了眾多台灣青年使用。廣大台灣青年通過這些社交媒體平台瞭解了大陸的真實面貌，逐漸打破了“台獨”勢力構築的信息繭房。對此，大陸應“順勢而動”，重視利用兩岸共同社交媒體平台拓展兩岸信息交流管道，在推送演算法等技術層面進一步放開限制，打破演算法過濾氣泡，讓兩岸同胞有更多機會相互瞭解、直接交流。要聚焦兩岸青年的“共同議題”做好熱點打造和“網紅孵化”，通過展現相似生活狀態消解兩岸青年間的陌生感，塑造兩岸青年“微觀共鳴”。
第三，以文化交流塑造兩岸青年共同歷史觀。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秉持同胞情、同理心，以正確的歷史觀、民族觀、國家觀化育後人，弘揚偉大民族精神。親人之間，沒有解不開的心結。久久為功，必定能達到兩岸同胞心靈契合。” 《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於支持福建探索海峽兩岸融合發展新路 建設兩岸融合發展示範區的意見》也已明確提出，要鼓勵兩岸同胞共同弘揚中華文化，促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保護傳承和創新發展。當前，民進黨當局以“揭露歷史真相”為名策動“文化台獨”，相較過去直接宣傳“台獨史觀”更具隱蔽性、欺騙性，危害更大。這要求大陸進一步擴大兩岸民間交流往來，積極推動兩岸傳統文化、民俗信仰交流活動，繼續加大力度鼓勵台灣年輕一代到大陸尋根、探親，恢復和鞏固兩岸青年的共同歷史記憶。
第四，善用生成式人工智能幫助台灣青年擺脫錯誤認知。當前，生成式人工智能已成為“後真相時代”台灣青年探索真相的重要路徑。台灣資策會產業情報研究所（MIC）發佈的“生成式AI大調查”顯示，台灣18到25歲族群使用過生成式AI工具的比例超六成，為全年齡層最高。在此背景下，大陸應積極發揮自身優勢，建設和提供更多、更高品質的中、外文涉台訓練語料庫，積極反制“台獨”勢力藉發展所謂的“台灣主權AI”污染AI大模型的行徑，更好運用生成式人工智能幫助島內青年瞭解真相，擺脫錯誤認知，塑造共同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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